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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聊了吗?

  沈沉不屑一顾:聊毛线,我跟他们说,如果你们不是十足有把握能拿下,对方不是特别有诚意,就别坐下来瞎几把聊了,没什么好聊的。

  童瞳忍不住笑,这回答,十分沈沉,但是钱啊,哪会自个飞到你跟前,嘴上那么硬,落到实地还不都得弯下膝盖去求爹爹告奶奶,要不也不会特意空出一个多月来拍广告片了,他说:别啊,该软还得软。

  沈沉却说:咳,关键时刻咱们还是得有态度,咱们是缺钱,但也不能被人遛着玩儿,明明没什么意向,非要一堆人坐下来扯七扯八,他是缺人陪吗?外边陪聊也都按小时收费呢吧。

  童瞳觉得沈沉其实也是嘴硬心软那一挂,原则都在嘴上,为了这项目完全可以骨头暂时软一软,他追问:看你样子肯定还有下文,说吧,别卖关子了。

  沈沉摸了摸下巴:咳,谈不上多好的下文,就平台自己给了我一个定心丸,说是他们上头批了一个纪录片扶持计划,接下来好几年都会重点扶持纪录片频道,要做成中国的discovery,凡是平台评级是s级的,都可以拿到扶持基金。

  童瞳反应过来:咱们不早就是s级了么?

  对。沈沉笑嘻嘻的:所以咱们铁定会拿到一笔扶持基金,外加平台定下来的采买,我算了下,不光能保本,还能小赚一笔。

  童瞳也很高兴:那你的房子可以赎回来了。

  沈沉一愣,他倒完全没想到过这个,跟着一笑:那房子卖都卖了,不重要,我跟你说,只要开播,一集爆了之后,平台还可以卖贴片广告,到时候的收入都可以跟咱们对分,所以啊,还有得赚,关键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有了这一次,咱们下一季的吟唱者,以后更多的项目,都不会再这么捉襟见肘了。

  童瞳想到更多:对,这是一个可以持续生产的ip,我们可以围绕它做更多,线上是节目,线下可以撺一个世界音乐演出,不光是咱们的吟唱者音乐人,还可以跨界跟艺术家,各种音乐人合作,到时候视频平台、音乐平台、线下演出、艺术圈全都可以联动起来。

  两个人越聊越兴奋,四只眼睛都冒着星星,真的太好了,孤注一掷地开始,兜兜转转,总算不算是白忙活一场。

  沈沉又说:小瞳,你还记得樊昱吗?他是真的想一起做部电影,有空你也一起想想咱们可以做个什么故事?我想好了,做电影也是咱们铁三角,你做编剧,阮飞做主摄,咱们几个人可以做所有想做的影视项目,你说呢?

  童瞳点头,从樊昱拍那条广告片的效果来看,他倒也不是没有从偶像转型成演员的可能性,写一个电影故事,童瞳有那么点兴趣。

  沈沉看起来很上心,没有导演对做电影不感兴趣,何况现在算是时机不错,童瞳突然想八卦一下沈沉和樊昱,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算了,八卦不是他风格。

  这趟看起来如此漫长的拍摄,然而真正投入进去之后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旅行和拍纪录片有个共同点,一路会看到无数人的人生,看到这世间的生活方式千千万万种,尽管童瞳一再告诫自己只是个旁观者,记录者,去投入自己的感情是不专业的表现,但就是没办法,他就是控制不住地会被他人的命运和生活打动。

  在远离城市的地方,当外物被祛除,人心里,精神里的一切都会被放大,这些吟唱者,他们是牧马人也好,摔跤手也好,避世的隐士或是入世的俗子,他们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走出生养的地方,但在他们心里却有个不设限的世界,高远辽阔,生生不息。

  语言归语言,吟唱归吟唱,语言可以互不相通,但吟唱者天下大同,唱天葬的僧人和唱婚嫁的阿嬷,他们的歌声可以互为交融,如此矛盾却又仿佛合该就是一体,生,老,病,死,喜,乐,悲,欢,生命存于世间,逃不开七情六欲,却可以直面它,用歌声赞颂它或是消融它。

  超脱,有一天童瞳突然想到这个词,那一天同一个家族里婴儿的新生与残年老人的去世几乎发生在同一刻,生与死仿佛互为交替,一个生命消逝了,另一个生命才刚刚启程,轮回两个字如此鲜明地在眼前上演,他突然就明白了一些事。

  过去也好,此前也好,边城说过沈沉也说过,小瞳你什么时候可以往前看?

  他不愿,只让时间拖着一具皮囊往前,心却固执地留在了原地,而此刻他明白了何为真正的前行,生命的轮回是前行,不必强迫自己放弃执念,本身就已经算是前行。

  在青海的一座寺院里,老和尚教他打坐,童瞳第一次觉察到自己心里那么多欲望杂念,他坐不下来,静不了,不到十分钟就汗流浃背。

  挣扎着要起身,老和尚沉声道:心念繁杂,欲海浮沉!

  童瞳身体和心同时一惊,老和尚又说:放过那些执念,不要管它,静下心,放不下的念头就不用放下。

  童瞳又坐回蒲团,整整半个小时一直被无数的杂念干扰,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仿佛可以看见那些念头,不去管它们,任由它们升起又落下,就像一场浩浩荡荡的尘埃,最终尘埃落地回归寂静。

  那种感受很难形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外物,头脑清明,但身体和心都无比宁静。

  后来他知道了那就是观照内心和冥想,他可以带着他的执念一同往前,不必困在丢不开放不下的死结里。

  去感知和洞悉,心怀慈悲去理解,却不深陷其中,这便是超脱,童瞳终于尝试去理解自己,与自己和解。

  而到此刻,他突然觉得,若是让他再回到以往,回到s大侧门那片浩瀚的民居,那幢老楼的五楼,在那个清晨,他会做出完全不同的决定。

  那朵在记忆深处摇曳的粉花,此刻在星月下的高原同他对话。

  作者有话说:

  咱们又要周日晚上见了,下周城哥上线,大概67或68章左右,难等的朋友可以赞一攒再看。

  第65章 陌生

  抵达云南的时候已经临近春节,一个天寒地冻的季节,他们却到了一个暖如夏日的地方西双版纳。

  距离从南京出发已经过去了快四个月,舟车劳顿加上连续马不停蹄的拍摄,摄制组每个人都很疲倦,车上蓝林靠着阮飞的肩休息,秦豆豆睡得不省人事,阮飞跟沈沉抱怨:自从辉哥进了组,咱们就彻底成了牲口,光拉磨不给吃不给睡,太苦了。

  江辉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工作起来很严格,但工作之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这会听了牢骚话也不生气,本来他跟阮飞沈沉都认识了很多年,冲阮飞一挑下颌怼了回去:你个老油条,不给你套上绳索你还懒得拉磨,咱们以结果说话,这一趟咱们拍得多顺,效率又高质量又好。

  这倒是真的,沈沉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辉哥,咱们到地儿歇息两天,缓一缓,别说他们,我都快崩断了。他把睡着的童瞳往自己肩膀靠了靠,轻声对江辉说:你看小瞳都快瘦没了。

  行。江辉笑着点头:到地儿辉哥请大家吃饭,给童瞳补一补,不用公款,私人请客。

  耶!阮飞敷衍地应和了下,又朝沈沉翻白眼:眼里就只有一个人,啧啧。

  江辉说话算数,到了地方大家还在酒店整理行李的时候,他已经把晚饭的地方定好了,还小做了下功课,找的当地人问的最地道好吃的饭馆。

  吃的是傣式火锅,各种蘸水一碟碟摆满了半桌,看着挺有意思,江辉说:正巧也赶上快春节了,今年咱们项目赶进度,估计大伙都没法回家过春节,今天这顿就当是咱们的小团圆,等到除夕辉哥再给整顿大的。

  听到不能回家过春节,其他人反应都还好,都是常年四处流浪早就习惯了的,只有秦豆豆一个学生惨叫了一声:我妈估计会千里追袭把我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