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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屋里找了圈,没发现绳索之类可以捆绑的东西。关衍找了块布巾塞进嘴里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又把纱帐扯下来弄成绳索捆住自己。

  这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夜。男人努力让自己不陷入浪潮的漩涡中,而顾九渊则是在野望边缘反复试探,寻找自己能忍耐的最大界限。

  手中的树枝换成了利剑,真气灌注之下,剑气横扫石壁,火星飞溅。

  面如血色芙蓉灼灼盛放的少年眼神恍惚了一瞬,一道低喘脱口而出。

  这一声申吟唤回顾九渊几欲被晴雨冲散的理智,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咬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细细感受着真气运转时热潮冲击神志的力度,顾九渊慢慢加快真气运转,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

  似一艘在欲海中航行的船,凶猛的海浪铺天盖地而来,船只摇摇晃晃顽强抵抗,任是风雨巨浪也无法摧折击没。

  时间在汗水滴淌间流逝,当翌日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山石之上,石门轰隆一声打开,双眼遍布血丝,面色恍若怒放到极致的海棠般艳丽侬稠的顾九渊拄剑缓步走出。

  与热潮对抗了一夜,他身心俱疲,亦精气大损。那种几欲被野望逼疯的感觉还盘旋在心中,身下涨痛欲炸,只被薄薄衣料稍微磨蹭便痛彻心扉。

  教主!沈飞白四人惊呼着迎上去。

  艰难的对伸手过来要扶自己的四人摇摇头,顾九渊用被砂砾碾过的干哑嗓音说了句:别动我。他的身体还处于一种十分敏感的状态,无法与人接触。

  体力不支的晃了晃,在下属担忧的目光中,顾九渊动作缓慢的在石台坐下。

  柳长老打开竹筒,把从竹叶上收集到的露水喂给顾九渊。

  收到教主又往山上去的消息,他们立马跑上来。提心吊胆的在门外守了一夜,见到石门大开,提着的心还没落下又高高悬起!

  教主整个人眉眼艳丽绝伦,肤色红得宛若熟透即将炸裂的朱果,脚步虚浮无力,仿佛下一刻就会吐血身亡,怎么看都是强行提气运功致使情毒发作又用大毅力忍耐下来的结果!

  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清凉的露水滑过喉道,湿润被烈火灼烧得干渴血红的嗓子,顾九渊轻吐出一口浊气,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瞧他眼睛恢复几分神采,柳长老后怕地道:教主您下回可别再硬碰硬了,这情毒霸道,稍有不慎许会爆体而亡。

  本座自有分寸。顾九渊言罢闭目调息。

  柳长老柳眉蹙一块,神色纠结了会,转头看向三个同僚,无声的说了句:这样会把人憋坏的。

  沈飞白吴长老易护法三人一愣,柳长老挑挑眉,冲顾九渊抬抬下巴:堵不如疏,你们劝劝教主。

  沈飞白一张娃娃脸满是无辜:那个,你们看我这张脸,根本就没啥说服力!

  吴长老以拳挡嘴,虚弱的干笑:我向来修身养性,极少近女色。

  柳长老探究的目光挪到易护法身上,上下打量后落到某个部位上。易护法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恼然,冷冷瞪她。

  红唇扯了扯,柳长老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百花楼常客,别说你没经验!

  易护法脸色骤变,他嘴巴一张,刚想解释,顾九渊就睁开了眼。

  阿衍可还在?

  易护法到嘴的话被迫拐了个弯,道:关衍公子尚在松涛阁。

  顾九渊淡声吩咐:他若要走也别拦着,派人暗中护送他回去。再把那箱金子也给他带过去。

  是。易护法不甘不愿的应下。

  顾九渊起身,面朝朝阳而立。

  山下的所有一切都在明媚的晨光中清晰起来,他目力好,一眼就能看到房门紧闭的松涛阁,还有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身上好的杭绸,慈眉善目,面白有须,行走的神态颇有些富家老爷的风范。奇怪的是这么一个全身上下透露着富贵气息的老爷手中拿着把与他和气生财的外表十分不符的剑。

  中年男人执剑而行,步履匆匆,察觉顾九渊视线的一瞬脚步微顿。

  他狐疑的转头张望,遥遥对上顾九渊微亮的黑眸时,先是一愣,继而眼中浮现惊喜之色,忙双手捧剑对顾九渊行了一礼。

  顾九渊视线锁定他手中的剑,幽深的眼眸中星星点点的亮光汇聚成璀璨星河。

  他的剑,找回来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老王!真有你的!沈飞白几人看到中年男人手中锋芒尽敛于乌黑剑鞘内的长剑,皆喜出望外。

  中年男人即迟迟未归的王长老呵呵一笑,把剑呈给顾九渊:托教主洪福而已。

  他并未提及其他,可沈飞白等人深知其中定有波折,但看教主接过剑后眉目舒展的模样,顿感就是再艰辛也是值得的!

  教主找回来了,教主的剑也找回来了,他们心里的愧疚也能减轻一些!

  五人正准备松一口气,谁想顾九渊的一句话险些让他们被这口气噎着。

  既然人都齐了,就一块去刑堂领罚吧。

  一声嗡鸣,长剑出鞘,雪白剑锋倒映出顾九渊俊美却冰冷的眉眼。他横剑于前,黑眸凝视着狭长剑身一处突兀的卷刃上,薄唇瞬时往下扯,那冷厉的弧线犹如利刃般锋锐。

  沈飞白柳长老吴长老易护法闻言神色一僵,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旋即齐齐跪下。

  王长老不明所以,可多年同僚间的默契让他紧跟四人步伐。

  怎么?有异议?

  薄红在面颊晕开,顾九渊垂眼,长睫掩映之下的黑眸寒流涌动。

  属下不敢!

  他们没有不服气,只是教主今日之举实在凶险,如果他们全都因为受了罚去养伤,没人看着教主,万一教主一时激动,又拿着藏鸿去闭关,后果不堪设想!

  柳长老咬咬呀,硬着头皮开口,王长老年纪大了,舟车劳顿的,教主能否网开一面,容他歇两日再去领罚?

  还不到四十的王长老受宠若惊的瞪大眼:???

  什么意思啊你们?埋汰我?王长老拼命冲跪在身旁的沈飞白使眼色。沈飞白颓丧着脸,回他一个待会再说的眼神。

  王长老更懵了。

  顾九渊默不作声,只细细端量手中被他走火入魔时损了的剑。

  空气一时凝固住。

  忽然,一身黑衣、面颊薄削总给人以阴寒之感的男子猛然抬头,字句铿锵的道:属下等人知错犯错,理该自行领罚!

  尤其属下身为教主护法,非但没以教主安危为首任,还纵容四位长老放任居心叵测之人接近教主,此乃罪加一等!

  黑衣冷绝的护法狭长的眼眸中盛满悔恨和懊恼:属下不敢奢求教主宽恕,只求教主以尊体为重,允柳长老随侍身旁医治,待教主无恙后再让柳长老领罚!

  柳长老:???

  她怎么有种易城这个死人脸在帮她说话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