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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众洪亮有力的欢呼声中,马车并未停下,而是长驱直入,沿着主干道一直驶向银峰山主峰的最高建筑群。

  关衍听着马车外的喧嚷,手指蜷动,心情有些复杂。

  那日他一身狼狈,捂着胸口缩在马车里逃也似的离开,如今换了一个身份回来

  阿衍。

  马车外,身披狐毛大氅更显发乌唇红眉眼俊美无双的顾九渊轻唤了声,右手高高抬起。

  少顷,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他手心,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轻轻跳了下来。

  顾九渊牵着男人的手往里走,内力催动下,饱含威压的冷冽嗓音扩散开

  见阿衍如见本座,如有冒犯者不从者不敬者忤逆者,轻者逐出神教,重者杀无赦!

  这声音像在锅里炸开,炸得神隐教教众都懵了,炸得关衍心绪激荡。

  男人摸摸鼻子,神色有些窘迫:顾九渊

  嗯?

  我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个什么祸水一样。

  哦,他们巴不得呢。

  关衍:

  顾九渊停下脚步,回身给关衍拢好裘衣,如玉雕琢的指不紧不慢地给他系好带子,那些偷偷打量两人的教众们立马肃然起敬。

  这里是我立足江湖的地方,我希望阿衍也会喜欢这里。

  关衍放眼四顾,皑皑白雪覆满檐角,只剩枝桠的乔木静立于庭院中,怪石嶙峋的假山被白雪覆盖成一座座小雪山,九曲十八弯的回廊蜿蜒在雪地之上

  远处的群山,被雪色掩盖,峰峦起伏如滔天白浪,入目皆是苍远辽阔。

  心一下子就静下来。

  他想,他会喜欢这里的。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擎宵阁关衍进过一回,那时候他坐在床边满心焦急地凝望着昏睡中的少年,想要等他醒过来

  醒过来怎么样?

  说清楚,劝慰他?

  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关衍回神。

  内殿入目皆是如云海翻涌的层层烟灰色帐幔,烧了地龙的室内温暖如春,厚厚的绒毛地毯从里到外铺张开,踩在脚下柔软暖融,舒适得让人想要在上头打滚。

  转角处放置着博古架,上头摆放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墙上悬挂着字画和宝剑,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随手抽出一本,竟是誊抄的医书。

  卧室最里面被珠帘隔断开,隐约能瞧见八柱鎏金雕花大床,兽耳三足铜香炉里青烟袅袅而起,那清冷怡人的香气和顾九渊身上的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关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儿。

  顾九渊随手把银狐大氅挂在银钩上,看见男人愣愣地看着室内不语,上前一步给他把狐裘给他脱了。阿衍看看还得添置些什么?

  你让人布置的?

  顾九渊拥着人拨开珠帘往里走:阿衍喜欢吗?

  他还记得当时从昏睡中醒来后看到男人第一句就是问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本座寝殿,你可知后果?,这句话何其伤人?否则阿衍也不会在确认他失忆之后就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那时候阿衍是打算和他划清界限了的,幸好他千方百计把人拴住了。

  重回旧地,他不想阿衍看到旧景想起他说过的蠢话。

  珠玉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响,关衍望着眼前绝对足够两个大男人翻身的大床,想到方才沈飞白看他的复杂眼神,耳根微微发热。

  顾九渊把窗户打开,寒风夹杂着沁人心脾的梅花冷香徐徐吹来,只见窗外几簇如在褐色枝干上跳跃的火焰般的红梅傲然立于风雪中。

  嗯。

  屋里有贵妃榻,关衍径直坐到榻上看书。他恰好抽到一本介绍药草的书籍,里面细致介绍了草药的模样和名字功效及生长分布地点。

  回神隐教的这一路他们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游玩一般,遇到好吃的停下来尝一尝,遇到好玩的停下来试一试,他这二十多年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心惬意的。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赶路难免经过荒山野岭没有客栈民宿暂住没办法双修,待找到客栈落脚,顾九渊以双修对他和对肚子里的孩子都好为由不分昼夜地拉他修炼,简直坐实了神隐教教主痴迷练武的传闻。

  其实他知道顾九渊是想看看他后背果子的生长情况,便也随他去了,只是在对上几位长老和护法过于自然的目光时,还是感到有些难为情。

  幸好现在到了神隐教,顾九渊再怎么折腾他,他也不用在各位长老表面自然实则忧心他的目光中坐软垫了。

  阿衍饿不饿?见他神色自若地坐那看书,顾九渊倒了杯热茶给他揣手里。

  关衍抬眼看他:你不用管我,忙去吧。

  身为教主,即便平日再不理事,眼下临近年关,他还是得把事情安排好,尤其现在阿衍在。顾九渊也不墨迹,拍拍他肩膀:那阿衍等我一起用饭。

  好。

  长老护法们都在议事厅等着,瞧见顾九渊,齐齐行了一礼。沈飞白先上前汇报了神隐教近来的大小琐事,顾九渊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颔首示意,吩咐事情的语气也一如以往般冷淡。

  这原本就是教主的模样,倒是让这段时日见惯了他与关衍相处时柔软温和的模样的柳长老有些不习惯。

  她不习惯,许多教众也不习惯,冲着教主下的那道命令,所有人对关衍无不充满了好奇。

  教主不好女色亦不近男色,怎么突然间和一个男子这般亲密?这得是什么样的祸水才能勾得教主说出那番话?

  可当他们看清那人的模样,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祸水,整一个眉目刚毅,铁骨铮铮的男人,还是那种眼神周正清澈,让人无法想象出这人谄媚模样的男人。

  既然不是凭借容貌和手段勾住了教主,那这人极可能是教主主动去找的人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瞧见教主为这男人整理衣衫!

  教主何曾在意过除了练武之外的人事?更别说屈尊降贵为人系衣带了!这公子当真是教主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们一定会好好把人看住,让其心生宾至如归之感,不让人跑了!

  所以当关衍感觉时间差不多准备去做晚饭却找不到厨房的时候,待他开口向一个教众问路,顿时跳出七八个汉子,说要带他去厨房。

  关衍温和有礼地道了谢,只请问路的汉子带路,那人不是别人,而是阿大。

  阿大对几个兄弟甩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恭恭敬敬地把关衍带去厨房。他是跟着教主去找人的,虽然找到人后被教主打发去丰水县分舵,后来又被命令护送余公子回教而没有目睹关衍公子和教主是怎么和解的,但关衍公子在教主心目中的分量,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教主命沈长老重新布置寝殿擎宵阁后,他更清晰地意识到,这位可不是什么贵客,而是擎宵阁的另一位主人。

  神隐教公用的厨房只有一个,服务的对象上至教主下至无亲眷自己又不会做饭只能吃大锅饭的教众。今日教主回教,又有贵客临门,厨房众人都在暗想,今晚是不是得准备一顿接风宴给教主和贵客洗尘,但命令没有收到,贵客居然进了门,说要借地方做个饭,把厨房众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