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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3)(1 / 2)





  唐乐山揶揄了一句,却从慕容凯话中品出几分意味。

  我的确该去看看那孩子了。他老成持重地接了慕容凯的茬, 备车吧。

  *

  终于又来了长青宫, 唐乐山百感交集。

  也热血上头。

  因为凌云宗掌门和长老都清楚老祖宗这次光临要干什么, 大家心照不宣,懒得再兴师动众地迎接,连上官筝都没来。

  所以唐乐山得以独自进了长青宫。

  然后他就看到,段鲁正在院子里给雪鹰梳毛。

  唐乐山轻轻提着外袍, 快走进门,大为震惊地看着这画面。

  大鹏这鸟没救了!竟然这么快就对陌生人投降!烤了它算了!

  雪鹰本来闭着眼,可能察觉到有人,睁眼转过头。

  啾啾啾!它立马雀跃而起,冲向唐乐山。

  【算你有点良心。】

  唐乐山心里想着,松开衣袍,抱住大雪鹰。

  由于唐乐山特意让拉车的侍从静音,段鲁五感不清,未能及时发现唐乐山。此刻看见了,惶恐地跪地行礼:见过老祖宗。

  唐乐山挑眉。

  这会儿知道行礼了?

  嗯。他冷淡地应了一声,依旧对这小子没有好感。

  邢涟听到动静,从旁边屋子里出来。漠然的表情在见到唐乐山的一刻,顿时春暖花开。

  你来了。他眼中含着笑意,自然而然地说了一句。

  唐乐山瞬间消气了。

  可惜刚放松的神经马上又绷紧,因为邢涟吩咐段鲁:起来吧,把落叶扫一下。

  银杏树保持着百年的金秋颜色,叶子也跟着保持作息,没少掉落。

  是。段鲁起身,为了活跃气氛,顺嘴说道:师兄这银杏怎么跟外面不是一个季节?是不是招虫了?

  邢涟:

  唐乐山:

  好家伙,先是他的雪鹰,再是他的树,这弟子怎么回事,专门来气他的?!

  你,出去。唐乐山憋着火,语气生硬地命令,给我的灵兽喂点水。

  是。段鲁不明所以,抬眸用眼神询问邢涟。

  邢涟对他点点头,他才躬身,忙不迭地跑出去。

  而唐乐山见识了两位目光交流,心里的不忿卷土重来,冷着脸,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

  段鲁第一眼见到邢涟,就被邢涟震慑了,简直惊为天人。

  段鲁儿时是见过修真界仙师的,包括家里祖辈见到仙师,也曾以画像的形式留存,段鲁也看过。

  但那些人加起来,都不及邢涟的万分之一。

  尤其当他发现跟邢涟一起的仙师对邢涟毕恭毕敬、充满仰慕时,他推测邢涟一定是个不小的人物,可以成为他未来努力的方向。

  身为庶出次子,段鲁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命运要自己掌握,想要的东西也要勇敢争取。就像他要踏上仙途,家里人不允许,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地来了,并且资质最佳,甚至可以来到亲传弟子身边观摩。

  所以他不像其他人畏畏缩缩谨小慎微,他要积极大胆地接触邢师兄,努力给邢师兄留下好印象,让更多人注意到他,进而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段鲁暗暗鼓励自己,勤快地给门外的灵兽喂了水。

  驾车的侍从也是正儿八经的修士,甚至修为不低。等段鲁喂完水,大方的赏了段鲁几块五品灵石。

  彼时段鲁还不会区分灵石品级,只知得到的仙物不同凡响,在人界闻所未闻。因此他千恩万谢后,觉得老祖宗没记仇,真好。

  然后他就发现,寝宫被布下结界,他进不去了。

  *

  唐乐山独自坐在屋里生闷气,跟自己的皮囊相对无言。

  师兄,你在想什么?

  邢涟慢悠悠进屋,给唐乐山倒茶。

  一听到邢涟的声音,唐乐山心底泛起怪异的酸楚,混着一点不明不白的怒火,让他板着脸,硬邦邦说道:没什么。

  邢涟勾了勾唇角,轻轻坐到唐乐山对面。

  你最近好像经常不开心,怎么了?邢涟眉眼含笑,漆黑的瞳仁直视着唐乐山,有种深情凝望的效果。

  但唐乐山垂着眼,并不看邢涟:没有,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当然也发觉自己不正常,脾气好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标签,自从试炼那天开始,他就哪哪都不对,总想发火,看谁都不顺眼,颇像到了更年期。

  而且邢涟三番两次的询问,仿佛揣着明白装糊涂,惹得他更烦躁。

  还能怎么了?!

  他的寝宫,他的雪鹰,他的阿涟,都被别的毛头小子占了!

  别问了行不行,没有就是没有!唐乐山到底没绷住,我来看看我自己,不是来找你的,你忙去吧!

  虽然情绪的发泄有助于排解压抑,可唐乐山说完,非但没有好受些,反而更加酸涩。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寂静下来。

  邢涟非但不走,甚至坐在原处,继续含笑看着唐乐山。

  唐乐山在跟他撒娇。

  他很喜欢。

  想知道唐乐山心里有没有他,此时,就是时机。

  雪鹰被邢涟关在屋外,唐乐山发完火就跑到窗边望天,邢涟不急不缓地走到唐乐山身边,好声好气道:我不忙,只是师尊让我教段鲁,我没法拒绝,所以没能去看你。

  说完,他张开双臂,试探性地拥住唐乐山,柔声说:我很想你。

  唐乐山:!!!

  这个发展是他没想到的,愣了一下,就急忙挣脱开去。

  邢涟:

  视线相撞,唐乐山皱眉:说话就说话,别总动手动脚!

  邢涟略微怔了怔,直起腰身,凝视唐乐山,问道:师兄,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你不告诉我,我不明白。

  他孤注一掷地发出拷问,如果唐乐山如他想的一般,一定能听懂他在问什么。

  可他问出了口,心跳却陡然加速,砰砰撞击这胸膛。

  他能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吗?

  唐乐山被邢涟盯得发毛,脑子却像拨开了迷雾。

  是啊,他究竟,为什么气。

  他的寝宫还在,他的雪鹰还认他,他的阿涟

  他的阿涟。

  他的,阿涟!

  唐乐山如梦初醒,脸色苍白地退后了好几步,撞到墙边的花瓶,差点站立不稳跌倒。

  邢涟急忙伸手去扶,却被他大力挥开!

  我想透口气,我去透口气。他不敢迎视邢涟了,目光飘忽中,他踉跄地奔向门口,急切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