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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令他们大为震惊。

  难以置信这么多案件的受害人都是秘术师。Q女士浏览着手中的档案,神情凝重,科学进步委员会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了得到那些孩子吧。段非拙有些无力,你不知道那些小孩有多崇拜卡特和科学进步委员会。在他们眼里,被委员会选中带走是世界上第一等光荣的事。现在委员会有了一群死心塌地的秘术师后备军。等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就会从中寻找适合的人才。我猜西蒙就是这样被选中的。因为委员会需要驯服利维坦,所以找到了能和动物交流的西蒙。

  R先生一捶桌子:要是我们能找出科学进步委员会杀人的证据,就能扳倒那帮家伙了!

  可我们还拿不出确凿的证据。Z说,目前我们手上只有这些档案,剩下的全都是推理和猜测。光靠推理和猜测恐怕制裁不了卡特他们。

  更何况一切都有可能仅仅是个巧合。Q女士的语气有些悲观,首先我们必须排除巧合的可能性。

  这可难不倒段非拙。

  发生在伦敦的那起案件,就是普尔一家的案件。他说,我想去一趟案发现场。

  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Z看了看档案上的日期说,现场恐怕什么也不剩了。

  我知道。但是我能看见。

  看见?Z重复着这个词。

  段非拙颔首:我能看见物品上残留的记忆。如果案发现场的房屋还保留,我或许能看见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R先生叫起来:这么实用的能力你怎么不早说!天呐,那我们今后岂不是连调查都不用调查了,直接把这小子我是说爵士,派去现场看一看不就行了?

  Z谴责地剜了段非拙一眼,像是在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又对我隐瞒了。后者忽然觉得脊背一凉。今晚他大概又要被狠狠处罚了。

  他扭开脸,假装没注意到Z的视线,问:普尔一家的具体地址是多少?我这就赶过去。

  色诺芬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有自己想调查的事。

  段非拙从未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模样。说实话,挺不习惯的。色诺芬的嬉皮笑脸就像是某种日常一样,即使天塌下来,他也能保持着云淡风轻的从容态度。如果有一天他忽然不从容了,感觉就像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段非拙想起,色诺芬的家人死于秘术师之间的仇杀。他在色诺芬的梦境中亲眼见过那惨烈的一幕。色诺芬是那起惨案的唯一生还者。

  但是,那真的是家族仇杀吗?

  假如世界上有一伙儿人,专门盯着秘术师家系下手,那么盯上色诺芬的家族岂不是也很正常?那场家族仇杀,是否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若是色诺芬当时没有被及时赶到的警夜人所救,他的人生会不会像西蒙那样,被送进济贫院,然后成为委员会的工具?

  段非拙望向Z。他是警夜人的首领,谁和谁搭档出任务,必须经过他的首肯。

  Z的目光在色诺芬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有一瞬间,他觉得色诺芬又变回了那个被他从破碎的温室中救出的少年。

  那好。他说,你们去调查普尔家的旧址。我们去查查别的线索。

  事不宜迟,段非拙和色诺芬立刻出发,直奔苏活区。

  普尔家租住在苏活区斯特兰街的一座联排别墅中。自去年夫妇俩惨死在家中之后,这座房子就成了人们避之不及的凶宅,至今也没租出去。

  段非拙站在普尔家门前,望着已经杂草丛生的小花园和结了蛛网的大门。色诺芬沉默地立在他身旁。这家伙一路上一声不吭,让段非拙很不习惯。

  你看见什么了吗?色诺芬低声问。

  段非拙盯着普尔家的大门。

  各种各样的幻影浮现在他眼前:从门前经过的路人,前来打听出租房消息的房客,抱着猎奇心理探访凶宅的冒险青年,找不出新闻素材只好把旧闻添油加醋再报道一边的记者

  凶案过去太久了,一年时间足够这扇门积累数不清的记忆。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

  太乱了。他说,如果能进到屋子里就好了。

  那容易。色诺芬东张西望,确认四下无人后,用手指点了点门锁。

  门锁应声而开。

  段非拙斜觑着他。你是警察,怎么能大大咧咧地私闯民宅?

  色诺芬耸肩:我法律意识淡薄。

  段非拙:

  转念一想,身为警夜人首领的Z带头冒天下之大不韪搞同性恋,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相比之下,私闯民宅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罪了。

  两个人做贼似的潜入别墅中。这地方太久没人来过,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他们每一步都会留下脚印。

  段非拙环顾四周,展开自己的灵视能力。根据他之前使用灵视能力的结果,越是近期的记忆就看得越清楚,越是古早遥远的记忆越是碎片化。

  他看见屋里有人的幻影进进出出,那是来打扫屋子的清洁工。这屋子在没打扫之前可谓一片狼藉,许多家具都翻到了,好像曾经爆发过一场搏斗。地毯上沾染着暗色的污渍,不必说也知道那是血迹。

  接着,幻影变成了一群警察。他们在屋内逡巡,像模像样地拿着放大镜寻找线索。

  警察出现就代表距离凶案发生时不远了。

  他转向门口。

  两个男人破门而入。他们身穿黑衣,带着面罩,飞快地走向楼梯。他们的行动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经过了专业训练。案件档案上写着凶手是一个瘾君子,为了寻找独资而夜闯民宅杀人越货。这两个男子怎么看都和发疯的瘾君子沾不上边。

  楼上跳下来一个男人。段非拙猜测是这家的男主人。他手里握着一根拐杖。他朝面罩男们发射了某种发光的飞弹,可能是他的独门秘术。一个面罩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另外一个躲过飞弹,反手掏出一把刀。

  男主人回头大喊:快点带孩子逃走!

  面罩男一刀捅进他肋下。

  男主人瘫倒在楼梯上,鲜血如同瀑布般沿着阶梯层层淌下。他在临死前还张开双臂,试图堵住楼梯,不让面罩男登上二楼。但是面罩男一脚踹开了他,踩着他的身体上了楼梯。

  二楼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很快,面罩男回来了。他的同伴这时才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片碎布,塞进死去的男主人手中。段非拙毫不怀疑那碎布是用来栽赃瘾君子的。

  两名面罩男在屋中翻箱倒柜,拿走所有值钱的东西,把现场伪装成抢劫。他们还特地取走了男主人的怀表。

  这是福尔摩斯诞生的时代,然而这时代并没有福尔摩斯。警察调查的时候理所当然以为男主人和匪徒搏斗时扯碎了对方的衣服,再调查一下附近出没的可疑人士,便发现了衣服破损的瘾君子,并从他身上搜出男主人的怀表。他成了替罪羊,被送上了绞刑架。

  段非拙将自己所见的一切如实告诉色诺芬。警夜人面无表情,低声问:你见过我的记忆。他们和谋杀我家人的歹徒是同一伙人吗?

  我不知道,段非拙诚实地回答,他们都戴着面具。但他们会秘术。

  他跨过楼梯上男主人的幻影,登上二楼。

  女主人就死在二楼。她的幻影卧在一间卧室门口,像是一个沉睡在那儿的不消散的幽灵。她像她丈夫一样,临死前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去路,不让歹徒进入那卧室。她的小女儿就在卧室中。

  女孩在哭着叫爸爸妈妈。哭着捶打门板。面罩男冷冷地望着那扇门一眼,扬长而去。他们没有加害女孩。

  如果这是家族仇杀,为何要留下活口?根本说不通。

  但这若是科学进步委员会为了收集秘术师孤儿而人为制造的惨案,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那个女孩会被送往罗斯菲尔德济贫院,她会将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反当作恩人,对委员会感恩戴德,将来还会以为他们卖命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