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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2)





  仲夏扒在门外,听见他厉声责问:“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仲丽琴哭着分辨,自己是清白的。

  牧国平更加暴怒:“我做了亲子鉴定,孩子不是我的!我找了三家机构,结论一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仲夏震惊了,她当然知道什么是亲子鉴定。母亲是个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以丈夫女儿为天,哪会做出那种事情。

  她使劲拍门,冲了进去,想替母亲澄清,却被牧国平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牧国平气得发疯,他认为这女孩是仲丽琴瞒着他跟别人生的。他戴了十七年的绿帽,辛辛苦苦替那奸.夫养孩子,这女孩,是他最大的耻辱!

  他花高价请来名气大的离婚律师。仲丽琴和女儿被扫地出门,分文未予。牧国平断了女孩的学费,仲夏无法在翔鹰中学继续读书了。

  仲丽琴很惨。她娘家在外地,父母很大岁数上才有了她,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在京城,只认识一位叫做刘华的同乡,是个出租车司机。

  刘华学历也不高,没什么本领,刚刚北漂来京城的时候,仲丽琴接济过他一笔钱,让他渡过了最困窘的时候。刘华很知道感恩,在京城站稳脚跟了,逢年过节都送东西上门。

  仲夏对刘华是熟悉的。他是个热心肠的老实人,很慈祥。她管他叫刘叔,对刘华的儿子刘飞也很友好。

  刘华年少时认识仲丽琴,应该是对她有些仰幕的。仲丽琴焦急女儿无处念书,刘华就竭尽全力找关系想办法,把仲夏转到刘飞所在的六十八中。

  刘华是仲丽琴唯一来往的异性。这样一来,似乎坐实了她“偷人”的罪名,污水被泼到了刘华父子头上。

  刘飞生母的娘家亲戚是典型的市侩,知道后信以为真,便也来闹,硬说刘飞是刘华与仲丽琴生的孩子。他们闹到了刘华单位,单位领导为了息事宁人,开除了刘华。

  仲丽琴再也承受不了这些打击,精神错乱了。

  她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发疯,而是选择性地忘记了与牧家相关的一切,除了女儿。住校的女儿还没有改名字,她记得女儿的小名,因为是仲夏时节出生的,就叫做夏夏。

  刘华又心疼又恼火,索性不顾一切地娶了仲丽琴。他另找了房子,周围没有人认识他们。

  刘华在仲丽琴面前编了一套说法,让这个可怜的女人认为,她一直以来的丈夫就是他,夏夏和小飞都是他们的孩子。

  如此,仲丽琴的情绪奇迹般地稳定下来。她渐渐回想起一些事情,但有刘华开导,坚决表明态度:他相信她是被人冤枉的。

  仲夏长得不像牧国平,但却很像仲丽琴。不管怎样,刘华都不想追究女孩的血缘。他不在乎。

  牧国平很快就开始筹备迎娶于珍珠的事,大张旗鼓的,还上了报纸。

  仲丽琴实在想不通丈夫为什么会这样冷酷无情,叹息着说,我只当做了场梦吧!他不要夏夏,我要。女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刘华用剩余积蓄开了间小卖铺。两个孩子都懂事,不给家里添麻烦,日子勉强过得去。

  本可以就这样了,等两个孩子念完大学、找到工作,日子会越来越好。

  但仲夏毕业会考时,发生了一件事,她不得不终止学业,全家搬离京城……

  往事不堪回首,她深埋在心底,拒绝与任何人分享。

  “喂,你又走神了。”闫清抱怨的语气,好像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说嘛说嘛。”

  仲夏觉得眼皮沉重,强撑着睡意,笑道:“到那个时候,我完成了梦想,再像你一样也去买座小岛。”

  闫清点着头。的确,负担很重,她大概因为这个放弃考大学的,“哪家疗养中心?我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专家,或许能帮你妈妈打声招呼。”

  “杏林湾大众疗养中心,听说过吗。”

  “耳熟能详。我有位师兄在那儿,他已经做到院长助理了,回头我就找他……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仲丽琴。”她低低地答。

  “原来你跟你妈妈姓啊。”对了,刚才她说什么刘叔,那是她妈妈家的亲戚吗?

  “你刚才说,要先把家人安顿好,再完成你的心愿。都具体想做什么?”

  沉默。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闫清走到靠椅头部,原来女孩已经睡着了。两道清秀的一字眉还似拧不拧的。

  他看了她一会儿,以极轻极轻的动作摘下她的眼镜。

  瓜子脸,皮肤光滑,线条柔美。浓密的眼睫,秀挺的鼻子,小巧的菱唇。

  运动时汗淋淋的样子就很耐看了,打扮起来一定很漂亮,身材更是一级棒。怎么就非要戴这副丑巴巴的眼镜,爱美不是女人的天性吗。

  咦……

  闫清举起那副眼镜,取下自己的,戴上仲夏的。

  眼镜没有度数,平光镜。

  ——好啊,我就说她不是近视眼,跟我还伪装,切,也不看本大师是谁。

  闫清看了看案头钟,一小时已经到了。

  可是,看她睡这么香的样子 ,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她都几天没睡好了。

  翻翻记事本,后面一位病人刚好有事不能来。便给秘书发了条信息。

  “今天下午,不要再约其他人!”

  看一眼摄像灯,还在闪。治疗过程都是录下来的,其间,他会把关键信息记下来。

  闫清关了音乐,拿着记录本去了自己的休息室。他要整理一下,好写分析报告。

  伏在书桌前,闫清写下“杏林湾中心”几个字,又试着写女病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