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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1 / 2)





  结合仲夏的话,有了时间和地点,范围缩小了很多。楚燔就让卫骐帮忙排查。

  卫骐效率高得惊人,次日清早,他把一段截取的视频以及视频中的几张高清截图发给了楚燔。

  画面上,一个戴了鸭舌帽的男人,背着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女孩趴在他肩膀上,昏迷不醒,正是仲夏。鸭舌帽男人身后不远处走着另外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

  楚燔屏住了呼吸,几乎把鼠标碾碎了。恨不得钻进去,回到那一刻,制止那些杂碎!

  蓬勃怒意冲击着大脑,他的眼前蓦然多了些画面……

  接下来的一个镜头,让他更为震惊。他看见了当时的自己。照片里也有一张,是放大了的镜头,使他确定没看错。

  照片里的楚燔,穿着一身快递员制服。他从送快递的电瓶车上下来,正在打电话,应该是和收货人联系。

  楚燔停车的地方距离十字路口不远。在他身后的马路对面,站着几个男人,打扮得和背着仲夏的人差不多,也戴了鸭舌帽,看不清脸。

  但是这几个男人在和另一个人说话,那是个瘦瘦的年轻男子,戴着一副眼镜。说话的时候,他向摄像头这边看了一眼,大半张脸暴露在镜头里。

  楚燔认出了这个年轻男人。楚继雄大哥的儿子,楚奕焕。当时,楚燔还不认识这位堂哥。

  楚燔发完了包裹,楚奕焕已经躲入一棵大树后。楚燔正准备上车离开,和楚奕焕说话的那几个男人,走到了他的快递车跟前。

  他们把楚燔围了起来。一个人和楚燔说了什么,楚燔就下车,去车厢里翻找。可以猜得到,是类似查找包裹之类的话。

  另几个人跟了过去。快递车挡住了镜头,看不见车厢之后发生的事了。

  快递车就一直停在那里。那几个男人也不见了。楚燔再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但是,几分钟后,楚奕焕从大树后探出脑袋,东张西望一番,绕过路口消失了。

  又过了几分钟,路口驶来一辆大卡车,疾驰着转弯。快递车刚好停在它的盲点,被卡车撞倒。

  镜头戛然而止。

  这就是关于车祸的描述。楚燔豁然开朗。他知道那天是怎么遇见仲夏的了。

  楚奕焕,或者楚奕焕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大伯,找人.绑.架了他。他们和于珍珠一样,找到的是同样一帮人,当时最大的黑恶帮派,就是'姜哥'投靠的那个团伙。

  “夏夏,你和我,我们是在同一天被绑架的。”

  楚燔握着仲夏的手,已经是冰凉冰凉的。女孩儿全身绷紧,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她望着远处的海面,咬住了下唇。她在聚精会神地听。

  “涂姜的手下接了这两个任务,呵呵,真是巧。”这一点,他是很庆幸的。

  那之前,楚继雄找到了楚燔,欣喜若狂,把这个儿子的情况告诉了楚老爷子。楚奕焕的父亲或许不知道楚弃凡生病,但是对于失而复得的侄子,他本能地怀有敌意。

  确切地说,是杀意。

  本来,楚奕焕完全称得上是楚家新一代儿孙中的佼佼者。楚弃凡钢琴弹得再好,对于家族事业的未来也是毫无用处的;楚继雄做得再成功,没有得力的儿子,下一任董事长的位置,就会落在楚奕焕头上。

  现在楚继雄找到了楚燔,并对他作了详细调查。楚燔,实在是太出色了。有勇有谋,富有领袖魄力,已积赞了相当的人脉;对于新兴的快递市场具备独到的眼光,所缺不过一点资本。这是一块即将放射出璀璨光华的美玉,他们连雕琢的功夫都能省了。

  可想而知,楚燔的回归,会给许多人带来什么样的打击。

  “可惜我当时没考虑会有这些魑魅魍魉,也就没有什么警惕心。”楚燔说。

  他当时,是愤懑的。他,相当于是被亲生父母放弃了。他们找到他的原因,实在让他觉得讽刺。

  养父陆涛在一个垃圾桶边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他。围观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是陆涛把他抱回家,救活了他,养大了他。现在,楚继雄要他回到那个把利益看得至高无上的家族,助力这个家族,获取更多的利益。凭什么??

  大约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在了解了牧翀的事情后,对这个女孩子有了一些特别的感情。他觉得她和他可以算做同一种人了。

  所以,当楚燔在昏迷之中醒来,听到隔着一扇门传来的,那些带着猥琐的谈笑声。

  “就是这个妞。她叫牧翀,我盯了她好几天了。今天可算叫我等到她单独出校门了,挺不容易呢!我让我老婆去把段萍那个泼妇引走了,牧翀天天和段萍在一起,靠,好得穿一条裙子!”

  “穿十条裙子今儿也给她剥下来。”另一个男人淫.笑道,“这妞会两下子,只好给她打了点儿,等下……嘿嘿。我手机充满电了,给你们从头拍到尾!”

  楚燔怒不可遏。他的手被反绑在背后,但这怎么难得住他,略一活动,使个巧劲,轻而易举将捆着的两只手从背后挪移到身前,那麻绳结也完全不在话下,陆涛教过他无数打结方法,因此,几下就解开了。

  恢复了自由,脑子里想的都是隔壁那个即将受到凌.辱的女孩,无暇他顾,猛地踹开门……

  这是个简陋的、阴暗的房间。靠墙摆着两张床,床之间有一个矮柜,墙上悬着一架旧空调。从配备看,像是在哪个老旧的旅馆。

  靠墙的床上躺着昏迷的牧翀。站在她身边的三个壮实男人,震惊地看着楚燔……

  后来的记忆依然不多。和那三个杂碎激烈打斗一番,三个人全被他打得不省人事。但他自己也已力竭,被人从身后偷袭,注射了那种药物。他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说要“交差”。

  应该是向于珍珠交差。男人十有八.九是涂姜,不知为什么他只把楚燔和仲夏锁在一起,带走了那三个被打倒的小喽啰。这些细节,以及涂姜与于珍珠来往的证据,还有待查证。

  “后面的事,我的印象,就只是那个梦了。”楚燔平静地说。他把仲夏扳了过来,面向他。

  仲夏脸上都是泪水。

  “夏夏,闫清和我那个公安局的朋友都说,这种毒对中枢神经危害很大。它会引起身体的极度亢奋,也会造成记忆的缺失。注射多了,是会致命的。你忘记了大部分,就是这个原因,我也是。当你拼命回忆的时候,受损的记忆区,会出现一些消极反应,比如头疼如裂,流鼻血……”

  仲夏慢慢地点头。她见过楚燔出现这种症状。那么,那个时候他也在痛苦地想要找回记忆吧。

  “你和我做着同样的梦。因为……你梦里的人,是我。”

  楚燔叹了一声,抹掉仲夏脸上的泪。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他说完,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其实他还有些庆幸,他并没有完全回忆起所有的细节。他实在无法想象,药力发作之下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仲夏站了起来,走向栏杆,望向已沉沉融入夜色的海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