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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1 / 2)





  王翰林笑着看向鲁齐林。

  鲁齐林看出了那是什么意思,咬咬牙,转身朝顾邵弯下了身:“此次是我的不是,尚未弄清楚,便怪罪到你身上,下次必定不会了。”

  闹事的时候气势国人,承认错误的时候,倒也还算干净利落。

  顾邵看得心中一乐,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真的乐出来,赶紧装模作样地将人扶起来:“鲁大人客气了。”

  鲁齐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应该的。”

  将人相视,俱僵硬地笑了一声。这场由鲁齐林引出来的闹剧,也由鲁齐林亲自了了。毕竟,谁能想明白那顾邵真的记下了四十来本实录呢。也亏得他真记下了,如若不然,这回必定得吃个闷亏。

  看鲁大人那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样子,便知道顾邵这事只怕还没完呢。

  两人“和解”之后,方才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王翰林眼瞧他们出去之后,低头轻笑一声。余下几人面面相觑,也都不自觉地笑乐了。

  王翰林止住笑,道:“好了,来说正事。”

  一言毕,众人都收了笑意,开始讨论起了正事。

  顾邵与鲁齐林回去之后,屋子里的人虽然个个低着头,但还是暗搓搓地往他们这边瞄。鲁齐林约莫是受不了这样的打量,没多久便冷着脸去了里间。

  韩子朗头一次跑到顾邵身边来。

  其实,顾邵能好好地回来这儿,其中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他只好奇顾邵究竟是怎么赢过鲁大人的。

  他小声地问了,顾邵也小声地答了。

  除了韩子朗之外,余下大人也都暗暗得在听。毕竟,这等振奋人心的喜事,谁会不乐意听呢。他们这儿,不耐烦鲁齐林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无奈人家资历高,也总喜欢拿资历说事儿,处处都能压他们一头。是以他们这些人真就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眼下听到顾邵能压过鲁齐林,还是在王翰林面前狠狠地下了鲁齐林的面子,众人不由得激动难耐了起来。

  怎么他们就没看到呢。

  韩子朗拍着顾邵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顾兄啊,你努力努力,说不成那天能把他给气走呢!”

  顾邵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去?”

  “我?我怂啊。”

  顾邵:“呵。”

  一个高官子弟,总不会怂过他一个白衣出身。顾邵觉得韩子朗这话确实不实在,可他不知道,韩子朗也确实是怂。

  官场那些事儿,并不是一个出身就能决定的。倘使出身有用的话,他也不必在这个听个糟老头子的话了。

  顾邵这边正窃窃私语,王翰林那儿,却已经没有了外人。

  诸位大人议事完毕,早已经回去了。如今在王翰林跟前是他的好友沈儒林沈大人。沈大人往前便知道王翰林对这个状元郎不一般,私下里提到这个状元郎的时候,也都是一脸满意。今儿恰好出了这样的事,沈大人也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的笑话。

  王翰林见他一直没个正形,冷眼扫了他一下:“笑够了?”

  “好大一出戏,还不让我笑了?”沈大人揶揄地看了王翰林一眼,“你说那鲁齐林,怎么偏偏就对顾邵如此斤斤计较了呢?”

  这鲁大人,也是个刺头儿了,因着早年间的经历不大好,见谁都有些愤世嫉俗,尤其是每三年一个的状元,那可真是扎了鲁大人的眼了。只是那鲁大人再嫉愤,总还是会注意着些,不会将那些事弄到明面上来。

  只这回,闹得这样惊天动地,叫人都有点捉摸不透了。

  王翰林回道:“这鲁大人的妻子,与李侍郎的妻子乃是姊妹。”

  沈大人顿时惊了。惊过之后,却是不解:“我瞧着你对那顾邵十分地重视,塞到谁手里不好,非得塞到鲁齐林手里,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他吃罪吗?”

  王翰林听此,也只是淡淡一笑:“咱们这状元郎,生平十来年过得都太顺遂了,让他吃吃苦,受些罪,见识一下官场上的妖魔鬼怪,也不错。”

  沈大人听得目瞪口呆。

  妖魔鬼怪吗?他忽然有点心疼那位鲁大人了。

  第97章 再起奸计

  对于鲁大人这件事,顾邵斟酌了两日,还是没有告诉郑先生。虽然对方确实想要对付他,可是这不是还没有对付成吗,反而因为他的英明神武,最后跌了好大一个面子。

  顾邵觉得自己是个官老爷了,不能总是和之前那样,在外头遇上什么事情就要告诉先生,这样不好。

  官老爷要学会独当一面。

  官老爷顾邵在面对郑先生的时候,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嘴里都是好话,仿佛在翰林院处得极不错的样子。

  事实上也差不离。他除了跟鲁齐林处不来,跟别人都还相处得不错,大抵是同受鲁齐林的压迫,同僚对他又同情又钦羡,态度很是可以。兼之翰林院那边也确实没什么事儿,顾邵每天优哉游哉,过得不知道有多快活。他理想中的日子,便是这般了。

  郑远安看着顾邵也不像是受委屈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追问。他起身,扫了整个屋子一眼,隐隐打量。

  顾邵忽然紧张,瞧瞧地环视一周,发现屋子里还算整洁之后,才总算是安了心。

  郑远安四下都看了一眼,除了被子乱了一些,也没有别的错处了。不过即便只有被子那一处,郑远安也还是固执地揪着被子这一点,喷了顾邵好半天。

  等到顾邵被骂得垂头丧气的时候,忽然又道:“不是我说,你这屋子实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顾邵小脸一垮:“先生,我每日都打扫,再整洁不过了。”

  郑远安说得却不是这个,他坐了下来:“不是说乱,而是这屋子缺了些人气儿,冷冷清清的。平日一把锁锁起来,在外头看着就像是没人住一样。别的不说,单那厨房里便不像话,柴米油盐,一样都没有。你搬来这么些日子,灶台都还是冷着的。我知道你是在外头吃,可是老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顾邵也知道这样不好,可他又不会做饭,更不想吃自己做的饭。

  一时又听他先生道:“对了,你如今做了官,你爹娘那边可有什么章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