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婚话 黑仪蜜月 001-005(2 / 2)




「阿良良木警员在海外研修期间,警察内部的规矩研修也进行得很彻底啊。如果称呼『夫人』的话,会被解雇的,就算卧烟前辈出面都没办法保护你。」



「叫……叫妻子呢?」



【注】 日:妻(つま),译:妻子。称呼自己妻子,最常用。日:奥さん(おくさん) ,译:夫人。称呼他人妻子,敬语。日:ワイフ,译:wife。称呼自己妻子或他别人妻子,英语词音译。



「妻子这个称呼当然可以,现在的话。不过叫『愚妻』不行,out。」



「什么时代都不能叫愚妻吧。虽然我被叫过犬子。」



【校注】日:豚児,译:犬子。指自己的笨孩子,看上去和犬子有的一比。



「你父母不会这样叫的吧。那个阿良良木夫妇。」



「您是不会懂的,我家的状况。有一些在外边表现的很好的夫妇,在家里却也有可能对孩子百般虐待。说回来,带着我的wife去这种地方合适吗……去这种四处充满硫磺香气的地方……」



「温泉是新婚旅行必去的地方啊。就连坂本龙马都去了。」



坂本龙马?应该是发明新婚旅行的那个伟人吧?从拿着左轮手枪的伟人这层意义上讲,作为警官的我也不是没有可对他发表的看法……不过我不太清楚,他是去桂滨旅行了吗?



【注】 坂本龙马(1836-1867)是明治维新时代的思想家,是日本第一位提出新婚旅行的人。左轮手枪大约在1835年被美国人发明,坂本龙马少年时曾学习过枪炮知识。



「不,坂本龙马和桂滨好像没什么关系。」



「没有吗?那里明明就有一个气派的石像。」



「那并不是石像,而是铜像。」



【注】 桂滨是日本高知县的一处沙滩,建有一座坂本龙马的铜像。



然后,这也并不是石像,而是石头的话题来着。



杀生石。



真是个危险的名字,鬼怪露真形,原是枯芒草——虽然它还是有点危险,但既然本体都知道了是从地下涌出的硫磺了,那么这个传说也算是已告破案,不需要管了吧。



【注】 日:幽霊の正体见たり枯れ尾花。这是一句日本俗语,表示疑神疑鬼。



【校注】觉得可怕时,什么都会看着吓人,反过来说,只要是对于知道了本体的东西,恐惧就会烟消云散。



就算没破案,也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吧?



「风说课的管辖范围是全球哦,就算阿良良木警员去了海外研修这件事,也是其中一个环节。就像风可以吹到任何地方,空气也是无处不在的。」



正因如此,异味也会传播开来。



甲贺课长说到——所言有理。



怪异事件是没有管辖范围的。



就像是越过田野和高山,穿过国境线和大海,最终来到这个小镇上的吸血鬼一样。



话说回来,这次旅行的目的本就是追根溯源,如果只去战场原就回来的话,未免也太快了些,甚至都可以当日往返了。



我可不想挑战新婚旅行RTA竞速啊。



【注】 RTA(Real Time Attack):以最短现实时间通关游戏的比赛。



杀生石暂且不说,既然要去看栃木县的著名景点,先去那须高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嗯,确实不错。因为新冠的影响,那里建了很多露营帐篷。」



「露营帐篷啊,听起来很豪华的样子。」



「确实如此,还有BBQ烤肉之类的。」



我阿良良木历,经历了那种高中时代的阿良良木历,居然会对新婚旅行BBQ感兴趣啊……真想告诉18年前的我呢。



准确来讲应该是6年前。



如果是6年前5月份的我,看到阿良良木君变成了在露营制作BBQ烧烤的人,会从心里鄙视这样一个成年人吧。



或许会上吊从而引发时间悖论也说不定。



「阿良良木警员,那须高原确实有很多不错的露营地哟。」



「当做去豪华露营的时候,顺路调查一下就成,可以吗?就是确保已告破案的传说可以万无一失……或者说,为了将来之用?」



「没有那么田园牧歌风,虽然这地方是有很多牧场。我是希望,前途有为的你能够积累更多经验呢。卧烟前辈是这样教育我的:了解现场其实相当重要……那个杀生石呢,就在最近,砰地裂开了。」



「裂开了?」



砰的一声?



就像桃太郎发出的拟声词一样?



「什,什么时候?为什么?」



「时间的话,去年。」



【注】 杀生石是日本国宝级巨石,位于栃木县那须汤本温泉的一处火山口附近,2022年3月5日突然裂开。



把去年称作『最近』其实也没错。



毕竟它的起源是一只800年前的九尾狐狸……800年。



仔细想想,甚至比小忍的出生时间还要早。



「至于原因的话,长期劣化。应该是随着时间推移,杀生石被它周围的硫磺影响了,变得越来越脆,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从而发生了开裂。这是广泛认为正确的定说。」



但传说却不是这么讲的。



甲贺课长补充。她开始正经起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九尾狐复活了。」



「……」



「我们风说课的任务就是在这种传言形成之前,把它们一一摧毁掉。可惜的是,栃木县的警方现在还没有成立风说课,我们一直在计划着。与此同时恰巧阿良良木警员这次回国结婚,又要准备去当地进行新婚旅行,真是上天安排啊。」



「虽然听着就像是用冲绳方言打招呼一样。」



【注】上天安排;天作之合,日语原文天の配剤(てんのはいざいten no haizai),而冲绳话里,男性打招呼时说的是はいさいhaisai,读音相近。



站在一名海外研修人员的监督来看,在新婚旅行途中还要工作,不禁就想the·日本的工作方式该改革了,或者说关键在于意识改革十分有必要。但我向神发过誓,我决不会站在美国、欧美、FBI的角度上诋毁我的国家。



【注】 日:出羽守。指喜欢引用其他国家或其他行业的例子进行批评的人。



我也可以向男体山的神明发誓。



如果这里的神明是蛇的话,应该会讨厌我吧。



「除了杀生石,那里确实还有一块关于蛇的石头,名字叫做『盲蛇石』,它的来历和杀生石完全不同……好吧,还是不要剧透了,总之先去调查一下杀生石就知道了。」



「明白了,甲贺课长的目的,就是想让被风说课寄予厚望的我,去调查一下裂开的杀生石,然后得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实吧?」



事实,或者说是既定事实。



跟事实婚姻不是一回事。



在这种场合下,也可以称为实战功绩。



「所以说,这就是风说课的任务,不是吗?」



「不仅是风说课,也可以说是警员的任务。最后得出『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样的结论才是大家都想看到的,也是最和平的一件事吧。」



正如你所说。



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之前在美国这个都市传说的发源地,我对此深有体会。传闻什么的最好不要流行起来,要是保持无风状态就更好了。



【校注】无风状态好像在历物语·风里和千石小妹妹聊到过,这里保留翻译啦。



但是……



「甲贺课长,请问……」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了?阿良良木警员,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任何事情都可以向我直截了当的提问。」



「假设……」



「先说好,身为单身贵族的我,没办法给你那种方面的建议哦。」



「不是关于家庭的话题。我是想问,如果我在新婚旅行和豪华露营的途中,去调查了一下杀生石……能否请教那位专家?」



在这种情境下,『专家』指的是住在我影子中的吸血鬼。



可能课长会说你也是专家了就凭自己去判断啊什么的,只是,我很久就没动用吸血鬼的特性了,高中时代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至少比栃木县还要远。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那一切都还好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来不及应付的话,要怎么办呢?」



「?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甲贺课长又在装糊涂了。还在一句话的引号开头打出一个问号,真是相当看不出的表演……我是想问,如果那只活的比吸血鬼还要久的玉藻前复活了的话,到时候该怎么应对?」



虽然是模糊的记忆,那个叫做玉藻前的妖怪,应该是为了毁灭日本而诞生的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化身为杀生石……但是一旦那块石头完全裂开,它突然从里面跳出来也不奇怪。



以我的以往的经验来推断……



「若发生那般事态,届时,阿良良木警员,不,阿良良木联邦搜查官。」



甲贺课长突然提高了声音。



以上司的口吻,上司的语气命令道。



「为了显示你对国家的忠诚,尽全力完成你的任务吧。」



「我又不是军人啊……无论在日本还是美国都不是。」



24岁的我又要开始战斗了?



明明都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了。



竟然还要做这种『杀生』的事情。



004



神原骏河也加入了我们的新婚旅行中。



你要问为什么?



就像推理小说中的登场人物一览那样,我的wife阿良良木黑仪在旅行规划中写上了旅行参与成员。就在讨论三天两夜旅游规划、栃木县旅行目的地、以及那须高原的露营时,突然旅行参与成员发生了变化。



既然都在正式文书上记载了就没办法了。



木已成舟。



正如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出现了黑仪的父亲也跟着去了这种名场面。6年过去了,姓氏也变了,但这种脑回路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刚才提到了我经常会去天文台,才想起来最近没怎么跟神原一起玩。好不容易回到日本工作,但我们公司的日本分部有很多事都要我去处理。神原在努力准备医生的资格考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从远处看着她。」



「原来是这样,神原一开始就想成为一名体育医生,所以才报考了体育大学的医学部。」



她申请大学的动机,跟只是为了通过大学入学考试的我有很大差别,毕竟我当时只是为了想跟女朋友进入同一所大学而已。说起来,之后她过的怎么样呢?因为我去了国外,我们之间的信息交流逐渐变少了,直到前段时间,神原才以黑仪的伴娘的身份出现在了我的婚礼上,顺便一提是日式婚礼。那时候就该问问她的。



「现在正在读5年级,因为是医学部所以后年才毕业。不过,现在也有很多研修要做……」



「净是研修啊,大家伙。年轻都这样。」



「她现在努力研学的目标,是为了以后能进入一家篮球公司当体育医生。这家公司应该是要求职员的相关阅历比较丰富,所以她高中时代的体育生涯也算没有白费。而且要想成为一名体育医生,在拿到医生执照之后,还需要积累4年的工作经验才行,总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她能加入到我们的新婚旅行,也没有那么不合理吧。」



「真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但这件事还是有点不合理,我们之间就像没有啮合的齿轮一样,似乎在各自空转。不管预定安排怎样,好像全都是以神原和我们同行为前提地在进行着啊。」



「没关系,就像美式情景喜剧那样。实在不行可以当做我正在考虑和神原同居哦。」



「明明还没跟我同居呢?」



「以后总会有的。历,你也不必因为昔日优秀的后辈即将成为未来的的名医而感到自卑,送上一份祝福就好了。」



这根本不是新婚旅行,这明明就是神原的慰劳旅行……而且我没有不想送上祝福,相反,我觉得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但从坂本龙马那时候开始,新婚旅行就是夫妻两个人一起去的吧?



「怎么了嘛。刚才还对夫妇同姓的问题讨论得起劲,到了细枝末节的小事就举手投降了?」



「你这么说,显得我非常渺小……」



「与其跟两人分别进行两次旅行,我倒是更倾向于一次性办了。」



「莫非你都觉得很麻烦……新婚旅行也是,慰劳旅行也是。」



「才没有呢,你能想出带着战场原去看战场原这种有趣的计划,我很满意。一点都不介意。所以只是务必要让我可爱的后辈也一起去那个地方而已。」



如果把它称作是有趣的计划,那三天两夜行程是不是该做一些调整……好吧,总之只要你觉得有趣,我也很开心就是了。



因为我难以容许这个安排,只成全我一个人的自我满足。只有夺走黑仪姓名的我在享受是最没办法接受的事情了。



「虽然我以前就知道战场原在栃木县,但这是我第一次准备去那里旅行,也不知道那里的星星好不好看。用战场原这个姓氏活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却不知道那里的各种情报,真是一生的遗憾。一想到这些,就感觉充满了期待感,恨不得马上弥补这些损失。羽川小姐,即使是变成那般风貌,也是会帮我们的呢。」



「那般风貌……因为是正儿八经的革命家啊」



【校注】正儿八经的日语原文モノホンmonohon,是把本物(ほんものhonmono)倒过来读的单词,意思是高水准的专业人物。这个词基本没在用了,被部分认为已成死语。



『风格』与我们不同。



『风纪』也。



「如果能联系到她的话,我倒是也想邀请羽川小姐。邀请羽川小姐参加新婚旅行。」



【校注】羽川读作はねがわhane kawa,日语的新婚旅行是ハネムーンhanemu-n,前面的读音相同。



「用俏皮话邀请?」



现在的羽川,已经不是当年的羽川了。



再重申一次,有关她的所有记录在2年前都被抹消了。



现在那个女生,只存在我们的记忆之中。



「话说回来,如果认真数一下具体的参与人数,历也不是一个人对吧?我们两个各自都有一名同行者。」



糟糕,盲蛇石还没找到,她先找到了盲点。



提醒才想起。



的确只要还住在我的影子当中,名为旧·忍下心的忍野忍,就会无可避免跟着我一起去栃木县旅行。长时间与小忍一心同体的生活,让我疏忽了这一问题。



如果对于黑仪来说,小忍跟我的关系就相当于神原跟她的关系,那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再说了,这样也便于随时战斗。



因为这次新婚旅行的目的地,一场与企图毁灭日本的九尾狐的殊死搏斗可能正在等着我们。



医生加上吸血鬼。



就像治疗师加上攻击手,比暖水壶和智能手机更重要。



005



我,阿良良木,现在定居在华盛顿特区,自然没有日本的房子。因此每次当我回国时,都只能去父母家住。当然我也可以住在黑仪那里——因为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或者说我们的户籍已经合并在一起了,跟她住在一起自然是没问题。不过,24的她仍然住在原生家庭里。



也就是说,她还住在民仓庄,跟她的父亲两个人一块儿。



大学期间,她住在学生宿舍。之后去了美国工作,也在那边找到了新的公寓。但自从她回到日本,去了自家公司的日本分部工作,就再也没去找新的房子。



想和黑仪父亲打好关系是一方面,回想起我们相识的契机,民仓庄也有点怀念了。但是,我并没有闯进那里然后过个夜的打算。



大概是有着什么情愫吧。



当然也可能是情结。



新婚旅行归新婚旅行,比起那个,好像我们更应该先解决新居的问题。但这样的想法有点不太现实,因为新婚旅行之后,我必须再次回到华盛顿继续我的研学。FBI这个词听起来确实很棒,但实际上我只是精英组织中的一个底层职员而已。而黑仪那边因为工作职位的关系,也不能轻易离开日本。



虽然结婚了,但还是异地恋。



可以说正因为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结婚登记才显得十分必要,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战场原黑仪的名字必须变成阿良良木黑仪,或者我的名字变成战场原历。



虽然说了这么多,到头来我和黑仪还是没能离开原生家庭,可能我们还像孩子一样心态不够成熟吧。



从高中开始,黑仪就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中。经历过叛逆期和父控期,各种事情也都有,总之对于黑仪来说,现在她应该很难丢下父亲一个人,自己出去生活。不过这次新婚旅行,没有说什么让父亲一起去,想来搞不好是她逐渐成长的一种表现吧。



逐渐离开家人的前兆。



她再不想,有家庭崩坏这种事情发生了——和那样的她构建新家,我也不得不认真一点。希望这次新婚旅行将会是个美好的开端。



嗯?我?



阿良良木家?



不不,甲贺课长刚才提到我的双亲,那个阿良良木夫妻——虽然我俩也是阿良良木夫妻——已经攀到了政府更高层,借调去了首都工作,时日已久。我虽然嘴里说着归国回家,要好好孝顺一下父母的话,但那个原生家庭里头,父母却都抽不出身回家。



如今的阿良良木家,只剩下我的妹妹火怜看守着。准确的说,应该是直江津生活安全课巡查官——阿良良木火怜巡查官自己一个人住。



所以每次回到日本的时候,就会重现妹妹照顾哥哥的糟糕情景……这是高中时代的少年阿良良木最不想看到的未来。



「欧尼酱—。饭菜已经准备好咯—。快吃快吃—。洗澡水也准备好了,想什么时候去洗都可以哦。」



「……你已经是变成成熟的大人了呢。」



我十分后悔,之前身为高中生的我竟然对初中生妹妹做出那么低的评价。现在我要为我的不当言论深表歉意,甚至已经到了切腹谢罪的程度。



我可以自豪地讲,当我离开日本,去华盛顿当一名底层职员的同时,有着不同与一般日本人体型的她还在不断长身体,如今在日本警员的柔道比赛中,已经是第一名了……嗯?日本第一?



怎么做到的,那个?







而且,各位可能已经忘了早期的人物设定,其实她最擅长的是空手道,而不是柔道。



「哎呀,虽说是日本第一,欧尼酱。但柔道比赛是男女分开对战的,又分等级。即使受称赞,也不是特别满意,所以现在已经把必修课转向剑道了。」



「真是不遗余力的开拓新领域啊……」



曾经拇之木二中的火焰姐妹Fire sisters,以地表最强为目标的少女,我之前还在担心她成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看来这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真的变成了最强的……



还守着家。以一己之力。



「我之前认为我不擅长使用武器,直到我尝试过一次,才发现剑这玩意不错嘛。蛮深奥。虽然这么说,其实当我穿上制服佩戴手枪成为警员开始,我的徒手格斗美学就已经分崩离析了。」



「你的射击训练成绩也是优良对吧。」



「考的也就是视力而已啦,那种东西。」



达人般的发言……明明我生活在枪支泛滥的美国,每天都充满了恐惧。不管里面装的是不是银制子弹的,枪都是个可怕的东西。



【注】 银制子弹起源于欧洲民间传说,是对吸血鬼等超自然生物非常有效的武器。



老实说,我对手枪并不熟悉,因为职业原因,我跳过了射击训练,更不用说柔道和剑道训练了。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探索新大陆的哥伦布。



这样子,只是个没脸见羽川的不良警官。



高中时代的辉煌战绩,真是今非昔比啊……虽然不能把风说课的业务内容透露出去,但作为新婚旅行的战斗要员,不该把这家伙带过去吗?



搞不好真就,怪异什么的一律用拳头给退治完了……虽然把妹妹都带过去,残存的新婚旅行感肯定会彻底消失……虽然和她关系也有不好的时候,但真心,是个让哥哥自豪的妹妹。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旅行,不再有任何隔阂。



跟我唯一的妹妹。



嗯?你是不是想问,阿良良木家不是有两个妹妹吗?和无所不知的羽川不同,我真的对另一个妹妹一无所知,她的行踪和所作所为都是个谜。



她甚至都没有参加我的婚礼。



正如我担心的那样,最小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人。曾经我以为我会过着相当破天荒的生活,但与她相比,我的生活说定轨还真算定轨了。



但这个自由奔放的妹妹的存在,不仅会危及我和火怜作为公务员的职业生涯,还会危及我们父母的职业生涯。



「不行,如果可能的话,她能放弃阿良良木这个姓氏吗?」



「别这样想,欧尼酱。不是挺可爱一个妹妹嘛。」



好吧,是我说的太过了。



我希望她能把这些话当作是充满爱意的抱怨。



倒不如吧,作为一个被那般社会常识所规训的人来看,直截了当地说了。对于她这种家里人结婚,远了,麻烦了,就不来也行了的自由,甚至有点羡慕。



说到这,不禁想到,有一天她或者火怜嫁给了一个很棒的人,那时我可能会泪流满面吧。此外,她们的姓氏也会随之改变,我心里可能又会出现一些复杂的感受。



阿良良木火怜和阿良良木月火这两个名字即将不存在了,尤其是现在独自守护着阿良良木家的火怜……



明明你比任何人都适合阿良良木这个名字啊。



「让我想想该怎么办,对了,你们以后结婚之后,来当我的养子就行了吧?」



「高中时代的你那音容笑貌突然浮现出来了,欧尼酱。与其说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享受明天的新婚旅行吧。」



「那些随便想想都觉得很好笑。」



「想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的笨蛋哥哥。」



【注】 日:兄の考え休むに似たりだ。源于围棋用语『下手の考え休むに似たり』,表示嘲讽那些思考半天依然走了一步烂棋的人。



「嘻嘻。」



【校注】原文にたりnitari,即上一句阿良良木妹说的一个词,似たり,阿良良木哥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日语里有一边笑一边说にやりniyari的情况,这里是文字游戏。



「别笑得那么奇怪。」



嗯,好吧。



养子吗。



「新婚旅行的前一天晚上,跟妹妹久违的聊了会天,之前从来没想过这种悠闲时光呢,甚至想喝一点酒。」



「我可是武斗家哦,从来不喝酒的。」



真是值得称赞的品行呢。



其实我也不怎么喝酒的……黑仪也是如此,从学生时代至今都不怎么喜欢喝酒。与其说是身体状况不太好,不如说是讨厌因为喝酒失去理智。她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会自我克制。



不知道现在神原变成什么样了?我回忆高中时代的她,感觉也是个讨厌失去理智的人……



「总之,现在要开始为旅行做好准备了。顺便一问,火怜,你就职之前,是不是在日本到处单独露营过?」



「嗯,是的,准确来讲是山间修行。」



谢天谢地你已经成长到了如此的地步。



上天安排得真是错综复杂。



「我们新婚旅行是要去露营——不是去山间修行噢——作为一个经验者,你有什么心得吗?」



「不要跟熊打架。」



「拜托来点初学者向的建议。」



「这就是初学者的建议哦,因为我之前尝试过,结果以惨败告退。」



我的妹妹虽然现在已经变得很成熟,但青春期的她确实无所畏惧……可能是我们流着同样的血吧。这样看来,月火正在度过的青春期感觉应该相当长?因为她本来就类似一只不死鸟。



「因为不说山间修行,我毕竟还没有做过豪华露营这种事嘛。虽然关于搜寻食材方面,两者应该差不多的。」



「不,要我们打猎,肯定不干哦?」



『搜寻食材』这个词,无论如何都跟露营联系不起来。准确来讲,露营是一种不需要亲自动手的体验,也不需要什么求生技能……大概。而且露营地的重点也不是在『地』上。



「那帐篷呢?你有准备吗?」



「这个当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与其说是帐篷,倒不如说是庇护所。」



本来我是想获取更多旅行建议,结果反倒是我在说一些从旅行指南中找到的肤浅知识……



这种程度的知识甚至不需要说出来。



「明白了,这一点跟山间修行也是差不多的,我当时也是从寻找山洞开始的。」



「我不是在说自然庇护所……亏你能活到现在啊。」



「正因为有了这些经验,我才能活到现在哦。找到工作之后,我也在警员训练中经历了相似的修行,比如山中行军之类的。」



「你是加入了特种部队么……」



虽然我所在的风说课也算是秘密机关,但你这家伙竟然在SAT?



【注】 SAT(Special Assault Team):隶属于日本警察厅的特种部队,主要责任是解救人质和应对恐怖袭击。



不过我应该不需要这种训练……虽然我只是在FBI的底层职员,但还是每天穿着西装,过着平淡的每一天。



虽然听到这些艰苦的修行经历,但仔细想想,我也没必要对第一次露营如此紧张……可能是对于新事物太过认真了,也可能是我不想体会失败的感觉吧。



「我在大学时期都没有参加过露营……夜宿旅行,都好像是第一次吧。」



「欧尼酱,你之前也有过夜宿野外哦,和现在月火酱一样。」



是这样吗?



啊,好像是的。地狱般的春假期间,我在补习班的废墟中躲了两周。大学时期我也跟斧乃木酱在一个欧洲古堡中呆了一段时间……



如果在废墟中过夜也算是露营的话,那确实可以这样讲。而且,之前我还去过地狱一日游。



地狱一日游啊。



我能顺利回来,真是谢天谢地。



「这样啊。这样想也没有必要紧张了嘛。虽说我本就和以往完全不同,已经为旅行做了充分的调查和准备。」



「哥哥你还是改一改不加思考就全身投入的习惯吧。」



被教训了。



「但是,老哥紧张的原因,应该不是豪华露营或者夜宿野外之类的,而是跟战场原小姐第一次的旅行吧?」



妹妹的话直击要害。



有点像在审讯啊?



「抱歉,不是战场原小姐,而是阿良良木夫人呢。」



「阿良良木夫人……这种话听起来有点奇怪。」



就像漫画『美味大挑战』中那样。



【校注】日文:美味しんぼ(おいしんぼoisinbo,题外话,和西尾维新nisioisin的罗马音稍微有点像哦),台译是美味大挑战,日本漫画家雁屋哲的漫画作品。



其实在那部漫画中,栗田君和山冈君结婚时就讨论过夫妇姓氏的话题,可惜直到今天,这一情况都没有更进一步。



「还有,别忘了,你也姓阿良良木。」



「叫『黑仪小姐』就行吗?只是有点突然套近乎的感觉。或者叫『黑仪嫂子』?」



【校注】黑仪嫂子,日语原文ひたぎ义姉さん。义姐。似乎是“黑仪是义姐那我就是义哥了,妹妹变义妹”的脑回路。当然也请理解为火怜终于成为了哥哥妻子的义妹而感慨。



呼。



和火怜,终于走到义理这一步了吗。



「总之我们现在是亲戚了,距离感近一点不是挺好吗?况且我不在日本的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还可以找她帮忙。」



反之亦然,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当然也希望你能以警员的身份,以及小姑子的身份出面帮忙。



「嗯,就交给我吧,欧尼酱。我也准备把我的财产托付给她。」



「即使是亲戚,个人财产也是要分开保管的吧。」



我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让我们的和谐亲戚关系发生变故……特别是在金钱这一方面。黑仪之前被讨厌的欺诈师欺骗过,但她现在的职业与欺诈性有关,所以她内心也很纠结。



我之所以选择当警员,最初目的也是为了抓捕这种欺诈师……但毕竟这不是悬疑剧,我可不希望出现逮捕自己妻子的这种情节。



所以最好对各种流言蜚语保持警惕……在现在的新婚旅行中也是如此。



散播流言蜚语应该也算是一种诈骗吧。



「因为是警员的妻子,黑仪嫂子应该早就接受过调查了吧?」



「应该好好接受了调查吧?想起她高中时期的野蛮行径……话说回来那种调查真的有吗?」



「而且我和哥哥都当上了警员,这也有点可疑吧?」



成为日本警员柔道第一这件事,就结而论也可以说是不过优秀一点罢了……至于我,被认为是家庭关系发挥了作用也没办法。



反过来说,若我跟火怜都通过了调查,那即使是文具狂热者的黑仪,成为警员的妻子也没有问题吧……当初我向甲贺课长提交结婚报告时,也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她是风说课的课长,又是卧烟前辈的心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黑仪的过去——战场原黑仪曾经被螃蟹附身的那段经历。



「再说现在时代变了,不会因为某人有点不妙,就不允许他结婚吧?最多就是让他去特殊窗口办理手续罢了。」



「警局内哪里有特殊窗口……」



有可能就在风说课里。



而且靠近窗口,很容易随风吹走吧。



【注】 日:风说,译:谣言。日:风通し,译:随风吹走。这里指人像谣言一样被吹走(赶走)。



【校注】风通し好像是通风状况的意思,通风,透气,“正因为有窗口,所以通风不错吧。”



「好吧,我这情况,倒像是被驱逐到了海外一样……」



言归正传,我确实常有夜宿野外的经历……或者说我有定期玩失踪的丰富经验。但是无论是直江津高中时期,还是国立曲直濑大学时期,我都没有跟黑仪在外边过夜,没有去过露营,也没有去去过旅馆。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我的旅行同伴总是幼女、童女、少女……这种人能当警员,真是意外啊。



「原来如此。不过,在坂本龙马那个年代,新婚旅行应该也有这样的一面吧。所谓跟即将共度一生的伴侣一起,第一次度过的长期旅行。虽然现在可能没有这回事了。」



「因为能看出一个人的人性嘛。一起旅行的话。反过来说,也是一个更好的理解彼此的机会。就像我跟熊打了一架,也对它有了更多的认知。」



「前半句我完全同意,但从山间修行那一部分开始,就变成了金太郎风格的童话故事了。」



山间修行应该是一个人的独自修行,但作为空手道专家的火怜有着丰富的合宿经历,听她讲讲关于旅行体现性格的话题也不是不行。有一点人情味在里面。



「虽说那个曾经没有护照就跑去海外与怪异决斗的欧尼酱,现在开始精心准备起旅行计划是很好,但也没必要担心这么多,不是吗?凭你跟黑仪嫂子的关系,即使旅途中吵架了,也不会变糟糕的吧。」



确实如此,从高中算起,我们在已经大约已经10年了吧。但陪伴我度过这10年的人,是战场原黑仪。



而不是阿良良木黑仪。



这样说可能会让人误解,或者说,无论如何努力都回避不了误会的说法,现在的我,感觉就像是跟黑仪重新建立人际关系一样,(根据法律)这就是恋爱关系和婚姻关系的差别吧,一点儿也没错。



我跟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刃下心的关系,与我跟忍野忍的关系,则超越了这种差别,可以说截然相反。



「统一的姓氏当中,所产生的家族团结感吗。我还是搞不清楚究竟,完全想不到那处去啊。」



「阿良良木家看起来确实是分散的,但正因为我们有这种团结感,才能做到偶尔互相联系一下,对吧?哥哥。」



好像有点道理。



特别是从本就分散的角度去看的话。



不过,之前我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试着去发现那种团结感,或者类似的感觉。我的母亲曾经更改过姓氏这件事,就好像是既定的历史事实,作为家中长子的我对此完全不关心。



说理所当然也是理所当然,从我记事开始,我的母亲一直姓阿良良木——之后虽然学习知识知道母亲在结婚前有别的姓氏,但并没有清楚地在意识这件事情。



在那之前,她心中应该有着不同与现在的团结感。



结婚之后,那种团结感被撕裂了。



这是否就意味着,当她还不是我的母亲时,她的人格与个性没有被大家承认?我们已经慢慢忽略了她以前是谁。



「呼。这样的话,果然还是不得不去啊,战场原。」



「光是遇到一个真正与你心灵相通的伴侣,欧尼酱就是日本第一幸福的人了。我是这样觉得的啦。」